新闻媒体是干什么用的？

今天网易新闻发了个 2022 年度盘点，没多久就被 B 站下架了，只能去 Youtube 看完。想去 B 站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，当然是一无所获。遇到 UP 主被删视频，很多人会去同 UP 主的其他视频下留言交流。网易新闻的 B 站号里面有他们做的 2021 年度盘点，看了下评论区，只有三条今天的评论，要么是没引起关注就被删了视频，要么评论被删了，最差的可能是：B 站的用户群含粉量太高。在不多的历史评论中，有些评论格外亮眼：

我以为，媒体当然要有自己的倾向性，也就是所谓的“带节奏”。比如在美国，有成千上万的媒体，尽管大部分媒体偏左，但也有像 Fox News 这种偏右的媒体，同样拥有大量的读者。

新闻媒体的核心功能是传播事实。只要他报道的内容是事实，哪有什么“节奏”问题呢？事实不会因为不报道而不存在。媒体最珍视口碑，所以对来源的可靠性都有很强的要求。一般新闻媒体都有错误新闻的纠错机制，对于旗下的虚假新闻也会严厉打击，比如《纽约时报》曾在头版刊文，表示其下记者杰森·布莱尔多年在新闻报道中造假。

在充分竞争的市场环境下，如果一个媒体总是刊发假新闻，一方面会被读者淘汰，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立法的形式来打击。例如在德国，发布假新闻可面临最高达 5000 万欧元罚款；在新加坡，发布假新闻可能会被判 10 年徒刑。对于一些因为假新闻导致相关利益方重大损失的，受损失方也可以通过诉诸法律的形式来索要赔偿。

媒体收钱是必然的，任何媒体总有至少一个资金来源方，自然就会为其宣传。拿钱办事，天经地义。资助可以是任何形式，比如捐款、刊登广告等等。自由派资助的媒体就朝左“带节奏”，保守派资助的媒体就朝右，甚至极右翼也可以开设媒体，只要不违反法规，因为他们也有言论自由。你对某个媒体不满意，可以去资助他的竞争对手。然而就算受到了资助，也不能偏离事实。所谓“左”、“右”、“自由”、“保守”，也就是在面对同一个事实时的不同看法，对同一件事发表不同的解读。当年网易新闻的口号“有态度”，其实也含有这个意思。

在中国，党媒当然姓党，这个无可厚非。前面说了， 谁资助的媒体，媒体自然会成为这个资助方的传声筒。党怎么要求它的媒体，比如只能发正能量的不能发负面的，那是它内部的规则，不论多么离谱都可以。

有问题的是，党媒一般是事业单位，大部分靠财政拨款养活。财政拨款其实就是国家（政府）的税收，是所谓群众的钱。现在尽管这些党媒改头换面成立了各种“传媒集团”，改成企业模式，但他们的收入依旧来源于垄断地位获得的收益，本地仅此一家报业、一家广电，各种融媒、政府项目，做得稀巴烂也不影响收钱。甚至还有拿地做房地产的。从政府获得的钱也就是人民的钱。党要宣传自己，拿人民的钱，不合适吧？

另一个问题是，私营媒体也受到严格的管控，没有新闻自由。全大陆，其实只有一家媒体。连一向跑的很快的香港记者也慢慢跑不动了。所以党做得好做的坏，都只有党自己能评价；也只有党有权力公布发生了什么，“一切以官方通稿为准”，民间的调查自然就不会有、不敢有了。

缺少批评和不同的声音，就算你加大力度宣传正能量，社会也会僵化坏死。通稿、宣传稿群众不爱看，私营媒体为了生存，只能搞些群众爱看又不触碰政治的的内容，比如娱乐、花边、美女短视频等三俗的东西，也就导致了今日头条这种内容农场的崛起，大部分人进入了信息茧房，进而整个简体中文互联网变得低俗、反智。在管控没有今天这么严格的情况下，新浪、网易、腾讯做得风生水起，而近些年则日渐没落，前几天新浪微博反向收购新浪也体现出了这一点。

你说网易不会做推荐算法？网易云音乐笑而不语。你说网易不会搞三俗？网易游戏恐怕会笑出声。至于他们为什么喜欢“带节奏”，可能只是因为他们还有点“态度”吧。